阮明羽看向来人,面色一变。
不过这会儿跟之前不一样,他有宋忱溪撑腰。
他躲在宋忱溪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龚凌灯说道:“就是要走,你管的着吗?”
龚凌灯:“阮阮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龚凌灯扫过宋忱溪的脸,再扫过阮明羽的脸,说道:“二位美人不若都去我合欢宗做客?”
宋忱溪笑的人畜无害,嘴上不饶人,阴阳怪气道:“死妖人,叫你地里的祖宗和你做客去吧。”
阮明羽小声问宋忱溪:“师兄,你打得过他吗?”
宋忱溪:“只能试试了。”他抽出剑,对阮明羽道:“你先走。”
阮明羽点头,他什么也不会,只会成为负担。
他撒开腿就开始跑,用尽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浑身精疲力尽。
实在跑不动了,阮明羽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地喘着气。
太累了。
他站起来又走了两步,发现实在是没力气了。
阮明羽突然想到,按照书里的剧情,这时候宋忱溪的修为就是不如龚凌灯才会被掳走。
毕竟宋忱溪和他年纪差不多,再厉害也就修炼十几个年头,而龚凌灯已经修炼快上百年。
也就是说,宋忱溪必输无疑!
那他还让自己跑?
阮明羽几乎当场就想折回去找宋忱溪,但是书中龚凌灯不是爱慕宋忱溪吗,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吧?阮明羽心中思绪万千,摇了摇头,理智之下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个巨大的洞,阮明羽站在边上往里面忘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还是离远一点好,不然掉进去还爬不出来。
然而,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
靠,他想起来了!在书中,万人迷和宋忱溪二双双坠入洞中,在里面待了七七四十九年才出来,对没有错,是四十九年,在这个世界,时间的数值直接膨胀到极其夸张的地步。
怎么就是逃不脱剧情!
阮明羽没力气再跑,只能找了个隐秘处躲着,心中还在担忧宋忱溪能不能脱身,要是按剧情他和龚凌灯一起掉进去,又该怎么办?
阮明羽抱着树,往来时候的方向远望,迫切希望宋忱溪出现在他眼前。
背后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明羽望得正起劲:“谁啊,别打扰我。”
不对,这地方哪来的第二个人。
阮明羽连忙回头,见到龚凌灯凑近过来:“呀,抓到你了。”
阮明羽本能地想要跑,被他一把抓住衣领。
阮明羽问道:“我师兄呢!”
龚凌灯:“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他一把将阮明羽扛在肩上。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
阮明羽心想这下玩完了。
正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呵斥:“贱人,放开我小师弟。”
龚凌灯道:“你小师弟?那是我的阮阮。我可以让你走,只要你留下阮阮。”
宋忱溪冷笑:“痴人说梦。”
龚凌灯:“你不是我的对手。”
宋忱溪满身是血,衣冠散乱地出现在他面前,唯有目光坚毅如初,阮明羽就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宋忱溪平时吃穿用住都用最好的,出门都要把头发梳得服服帖帖才肯出门,这会儿却如此狼狈不堪。
宋忱溪脸上露出冰冷笑意:“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他二人开始缠斗起来,龚凌灯扛着阮明羽不方便,把他绑在一旁的树上。
阮明羽虽然不想跟龚凌灯走,但是宋忱溪一个青铜打钻石,怎么打得过啊!
他使劲摩擦手上的绳子,想方设法卸掉束缚。
那边宋忱溪和龚凌灯已经打了好几轮了,宋忱溪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武力不够嘴炮来凑,他气人的功夫不减,把龚凌灯气的直接下狠手。
宋忱溪中了他一击,好半天才缓过来,他嘴角都是血,还是撑着剑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阮明羽高声对着龚凌灯说:“你放了我师兄,我跟你走就是!”
龚凌灯:“晚了,今天他必须死。”
宋忱溪抹去脸上的血,沉声道:“阮明羽,不要求他。”
剧情早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宋忱溪二居然对万人迷大打出手,还下了死手。
宋忱溪这时候却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中,龚凌灯捂着嘴笑:“哟,你认输了。”
宋忱溪讥诮一笑 :“杀你,我还用不上剑。”
阮明羽眉心一跳,宋忱溪这是打算做什么?
只见他一声喝令,似乎是打破了体内的某种封印,数道黑色魔气萦绕在他身边。
“竟然是魔修!”
黑白两道虚影颤抖在一起,阮明羽看得眼花缭乱,只知道黑色的那道是宋忱溪,起初他还占的上风,将白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打了不知道多久,黑阴影突然就没了动静,直直从空中坠落下来。
白影趁胜追击,只听见“嘭”地一声响,龚凌灯将宋忱溪扔进了那不知深浅的洞中。
阮明羽扯断绳子,冲上去对着洞口喊:“宋忱溪!”
没有人回应他。
为什么剧情会变成这样,虽然阮明羽和宋忱溪没什么感情,但看到一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多少有点彷徨。
龚凌灯走到他身边:“这洞名唤无底洞,是当年化神修士的遗留物,进去了就出不来,你还指望他出来带你走吗?阮阮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
阮明羽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残酷,抹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原来只是随手的事情。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宋忱溪不会有事的,他可是主角,主角没那么容易就死,原书里面宋忱溪落下去就没死,这个时候更不会死。
龚凌灯向着阮明羽伸出了手,他很有自信,阮明羽一定会选择他。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再说阮明羽和他那个所谓的师兄看起来也不是感情很好的样子,否则不会在抓住他的时候三番两次让他去抓师兄。
“过来吧,阮阮。”龚凌灯柔声唤着。
阮明羽站在洞口前,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许已经在动摇了。
龚凌灯笑了笑,继续引诱:“阮阮,你是选择我,还是跳下去生死未卜?跟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得不到的这永远在骚动。如果说这次阮明羽不逃跑,留在合欢宗,龚凌灯可能过几年就会失去兴趣,可是现在他成了龚凌灯心中的一根刺,要把他拔出来才行。
至于说出口的承诺。他们合欢宗的人从来没有真心一说,说出的话不一定都要兑现,龚凌灯望着阮明羽,就像看一件喜欢的东西,是的,他现在很喜欢,所以一定要弄到手,至于以后会不会厌弃,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说是给阮明羽选择,却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阮明羽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身后的洞口,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