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将近一天的乜竹终于醒过来,口干舌燥的她声音虚弱喑哑,开口寻找救命之水。在床头守着的白兰又惊又喜,手忙脚乱的拿水壶倒水时,还不小心碰翻了板凳。
乜竹靠在床头伸手没接到水杯,疑惑抬眼看,白兰睁着亮亮的眼睛,浑身散发出母性光辉,捧着水杯喂到她嘴边,搞得她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嘴,水流进喉咙,舒服多了。
喝完水,她斟酌着说:“阿玉,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不是啦,我和她们两个看你今天早上还没醒,有些担心,就轮流守着。”白兰放下水杯,又扶正小板凳,顺口回答她。
乜竹干巴巴哦了一声,停了一会,用那种不相信的语气问:“晓梅也……”
“是啊,别看晓梅没什么表情,她很关心你的。”白兰替她辩解。
乜竹捏了捏手心,她不是这个意思。
吱呀一声,门外正是晓梅,白兰欲盖弥彰,突然大声说要去叫洛菊来。
晓梅感到莫名奇怪,不过倒也没纠结这件事,看向一脸懵懵的乜竹,那点痒痒的心思又冒出头“还以为要睡到下个星期天。”
对方立刻回怼“滚蛋,我又不是猪头。”忽又想起严重的事,语气正经说:“我晕之前,葫芦没丢吧。”
晓梅搭着腿倚在门框上,懒懒回她“没丢,阿姨应该知道。”
乜竹掀被子的手一顿,又给自己盖上了“天气好凉,我出门会感冒的,要再睡一会。”
下午三点多,天气最热的时候,这人说冷。
晓梅是很没话说的,坐在床边玩翻花绳,脑内高速运转,所谓的敌人也许是族谱内意外死亡的人,也可能是那一届除灵会成员。
总之——敌人在暗,要提高防范。还有那只风妖,赵晓梅几不可闻啧了一声,且放它一马。
想好这些事后,晓梅收起红绳,起身掀开被子俯视她,声音幽幽“起来锻炼。”果然是索命来了,乜竹拿起枕头放在肚子上,双手交叠,安详的装作没有听见。
晓梅拿出手机佯装拍照,被夺了。
乜竹讨好的露齿笑,说:“我可喜欢锻炼了,快走吧。”套上外套,被推着出门的晓梅难得露出笑意,弯了弯眉眼。
院内铺着浅灰色石砖,中心画着先天八卦图,西北角栽着颗修剪得当的香樟树。树旁的高马尾少女没注意到鬓发稍稍凌乱,极为认真地教白兰术法基本功,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黄澄澄的日光描摹两人,平添了几分柔和。
乜竹眼角余光瞥了眼晓梅,半开玩笑地试探:“你又不吃醋了。”
晓梅没呛她,“直肠子这人还行。”
“还行就叫人名字。”乜竹手从外套口袋伸出来轻轻戳了戳她的脸,以示不满。
看在这人的面子上,她忍了,“洛菊”这两字一个一个蹦出来,能听出来很为难了。
这回轮到乜竹愣了,脱口而出什么,才反应过来她会错意了,小竹捂着嘴妄图压下嘴角,但那双弯弯的眉眼暴露了一切,眼看着她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劝她:“没事,没人听见。”
这边洛菊老师的教学第一课结束,学员白兰获得了休息十分钟的奖励。她手脚发软,眼神却愈发清明坚定,看见那两人遂热情邀约一起锻炼,乜竹婉拒说她已经学过了,但拒绝失败。
“小菊,不用了吧。”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手,乜竹还想挽救。
洛菊目光坚韧,认为小竹晕倒是因为疏于锻炼,对她说不行。
小竹脚涂强力胶似的紧紧黏在地下,双手被攥住,身体都拽成一条斜线了,还是誓死挣扎,不肯挪动一步,“小菊,你真的忍心吗”
晓梅坏心思作祟,推着小竹挪动,白兰也来凑热闹。
最终的场景呈现是,四人由洛菊领头拉着小竹往外跑,后边晓梅和白兰推着小竹往前走。
小竹仰头生无可恋的喊道:“你们三个!太没素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