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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莫名奇妙热搜第一

无人用的茶瓷
    面对愈发频繁的异种入侵危机,全球魔法联合执政组织在四年前推行了区域自治魔法管理方案,并设立了【地区行政官】制度,作为各国魔法实战力量与政府之间的核心联络枢纽。

    以中国为例,目前划分为六大魔法行政区:

    华东行政区,华南行政区,西南行政区,华北行政区,东北行政区,西北行政区。

    每一区设有一位地区行政官与若干位对应城市的巡守司成员,直接对接国家级魔法安全委员会并具有战时独立调动权。

    墨粼目前隶属于华东行政区,由行政官季玄统辖。此次她作为独立执行者出征,代表的不只是个人荣耀,更是华东地区魔法体系的战斗力投射。她在北美一战后的表现,让原本对中国神秘系魔法缺乏了解的西方国家,开始重新审视东方体系的真正威力。

    战斗之后第十四小时,墨粼回到了临时安置的酒店,泡了个热水澡,边喝草莓味维C饮料边打开了一本关于“以赛亚先知与神圣预言体系”的书。

    她才读完第七页,就被一通视频会议打断。

    是华东行政官季玄。

    “……现在是私人时间。”她皱眉。

    “你现在声名远扬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不会有这么多私人时间段。”季玄叹了口气。

    飞机在虹桥国际机场降落时,墨粼没有选择走普通通道。她穿着低调的连帽衫、背着旧式帆布包,从机场公务通道静悄悄地离开。可就在刚出停机坪,手里拿着老人机,准备和季玄报备的时候,她还是被某位机场热心游客认出了。

    然后,照片以光速登上热搜:

    【偶遇!墨粼回国,穿着像去小区倒垃圾】

    【“蝶翼圣女”竟然用老人机!?网友:我破防了】

    墨粼看到这个热搜标题时,正坐在回市区的黑色公务车里,嚼着一个泡泡糖。她完全没在意,反而对前排的司机说:“可以的话,路过新华书店,停一下。”

    从回国的那一刻起,整个舆论仿佛突然发烧。官方宣传部门为配合魔法安全委员会展开的偶像化魔能者塑造计划,安排她接受数个节目采访,甚至计划为她设立一个魔能者纪录片专栏。

    各地高校也蜂拥提出邀请,连同她早年曾短暂实习过的国家图书馆,都公开发文邀请她做“魔法与文明”讲座。

    可墨粼一个都没答应。

    在她回国后的第72小时,她只做了一件事——申请了一个短假。她想要回到自己在黄浦江边的那套简陋旧公寓,她公寓里还有没读完的书。

    墨粼刚回到公寓,就看到一团灰扑扑的毛球正扒着一袋猫粮,动作娴熟而贪婪——是她的猫,艾米。

    这只猫已经四岁了,嗜睡、贪吃,体型圆滚滚的,是几年前季玄送来的礼物,说是为了缓解她的作战压力。

    墨粼其实并不会养猫,她的养法就是定时往猫粮盆里倒料。每当熟悉的声音响起,缩成一团的艾米就会像触发了某种机关般,从沙发上弹起来,懒洋洋地挪过来进食。

    平日里墨粼懒得照料它,干脆用空间魔法顺带清扫灰尘和艾米的毛发,省事又高效。她不喜欢这种逻辑混乱的生物,尤其是艾米醒来后那副理直气壮要蹭她一身毛的模样,总让她觉得彼此气质格格不入。

    她曾无数次把猫退还给季玄,可艾米在季玄家却如同变了猫性,不是拆垫子就是打碎花瓶,闹得他焦头烂额。最终,这猫总会又一次被塞回墨粼的怀里。

    无奈之下,墨粼也就默许了这只生灵在她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所幸,一人一猫虽说风格南辕北辙,却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各自安好。

    艾米此刻也停下了扒拉猫粮的动作,扭过头来看墨粼。

    墨粼站在门口,看着艾米。

    她想了想,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过这只猫了。

    于是走上前,蹲下身揉了揉那颗毛乎乎的脑袋,又顺手提起它的脖颈,把它丢回沙发。艾米嗷地叫了一声,像一张炊饼一样摊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融进了沙发的柔软里。

    墨粼没有再理它。她脱下外套,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拾级而上,爬上阁楼。银色的流光在她眼底游动,她用念力牵引出一本书,悬浮在空中自动翻开。

    “关于世界历史的部分,也有点问题。”她思索着,目光沉静地扫过翻动的书页。

    最近,她越来越能察觉到记忆的偏差。

    一些原本熟稔于心的段落忽然变得模糊,一些明明记得看过的文字,重新翻查时却总觉得细节处有了微妙的变化——词句的顺序、语气的情感、乃至某个曾被她标注过的观点,都隐隐透着陌生感。

    以她如今空间系圆满的推演算力和记忆力而言,这种感知偏差是极不寻常的。

    就像整个世界的逻辑结构,正在某个她未察觉的维度,悄然发生着改变。

    沙发上的艾米已经睡着了。

    .......

    华东行政区第九会议室。

    “她不配合。”

    “可她在温哥华做的事情影响太大,民众的幻想已经和她绑定。”

    “她还是个孩子。”

    “她已经不是了。”

    在华东行政中心的会议室中,一场不被媒体记录的闭门会议正在进行。出席者除了华东地区行政官季玄,还有中央魔能委员会的三位观察员、内务部联络员、以及一位神秘的“不具名人物”——他只以代号“理事”被称呼。

    “我还需要她。”季玄双手交握,语气平稳。

    “你只是她的行政官,不是她的监护人。”

    “可我比你们更清楚,她在北美之战中使用的不是普通的‘裁决之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沉默。

    “这意味着她已经快触碰到那个层级了,她正在超出我们的掌控……”

    假期是人类过得最快的时间。

    老人机屏幕亮起一行短信:

    【联络员小茜:墨粼大人的假期结束了哦,上海巡守司需要你啦~(≧▽≦)/】

    墨粼盯着屏幕沉默了三秒,起身收拾房间,穿上一身银白色制服,银扣系紧,领口整齐,一丝不苟。

    沙发上的艾米翻了个身,慵懒地望向她,尾巴啪地拍了拍沙发边缘。

    墨粼淡淡瞥它一眼。

    一阵星芒闪烁,她使用空间魔法瞬移至上海巡守司作战部。

    办公楼外表仍是那栋安静的洋行建筑,灰白色墙面、干净的百叶窗、门口一盆年年不开花的芦荟,看起来像哪家刚搬来的进出口公司。

    但大楼内部却是另一番光景。

    狭长走廊里,各式数据面板悬浮在墙壁上,实时更新全球异种情报与战斗预测。作战部设在二楼,门牌庄严写着:战术执行科。乍一看人丁兴旺,实则能打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墨粼。

    作战部的其余成员是战略分析师、文案、法务、联络专员和一个每天给她送咖啡但从不敢直视她眼睛的实习生。他们都是普通人,和强大的异种对抗基本属于‘理论指导’和拉拉队级别。也因此,每一次出击都是墨粼一人走完前线、清场、善后、回档案室的流程。

    所以当她一脚踏进作战部,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三秒。

    “早、早上好巡守大人!”前台小实习生声音都破音了。

    墨粼点点头,直奔茶水间。

    五分钟后,她一手拿着速溶咖啡,一手翻开厚厚一叠档案,坐进作战专员专属席位。她眼神清冷,姿态挺拔,就像一尊冷凝的银像。

    然而下一秒,老人机又一次嗡嗡震动了。

    【联络员小茜:关于【S-067|北极异形·银蜥】的温哥华战斗记录,请墨粼大人协助复盘~(??ω??)?】

    墨粼抿了一口苦得舌头发麻的咖啡,放下杯子,提起笔。

    “敌人表现出强悍的禁魔能力,以及高度的指令式作战倾向。异种的整体进攻逐步呈现特种作战化与目的导向……”

    华东行政区最强的作战官,

    也是上海巡守司最稳定的劳动力,

    开始了她忙碌的一天。

    ……

    墨粼走进季玄办公室的时候,阳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倾泻进来,落在他身后的书架上,一整排机密文件投下斜斜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那是净化装置默认的香型。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谈谈你的曝光安排。”

    墨粼没有坐,只是站着。

    “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季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斟酌着茶水的温度,也斟酌着措辞的分寸。

    “害怕麻烦,还是喜欢安静?”

    “都不是。”墨粼目光落在窗外,“我认为,把对抗异种的战争泛娱乐化,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异种不会因为所谓“英雄”的伟大就放慢入侵的节奏。人类对英雄的想象越浓烈,越容易忽略战争本身的残酷和复杂。”

    她顿了顿,“况且,我已经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了。如果这是必要的计划,也请另寻人选。”

    季玄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要反驳,却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太清楚你的脾性。但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他放下茶杯,声音低了些,“现在,上面已经决定了。”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净化器发出规律的嗡鸣声。

    “为什么是我?”墨粼问。

    “我也不知道。但,必须是你。”

    他看着她,语气缓慢而沉着。

    “也许是因为你足够强,也足够安静。他们想要一个让人安心的神话——你,是最理想的那个。”

    .......

    这天深夜,墨粼坐在江边,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先知书·真理篇》。她随手翻到某一页,忽然发现了一张夹页纸条。

    她记得清楚,四年前在图书馆实习时,这本书的每一寸褶皱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张纸条,是后来出现的——不知从何而来。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神会在光芒之后跌落尘世,但尘世的泥泞才是祂唯一的盔甲。”

    她沉默了片刻,掏出老人机,拨通了季玄的私人号码。

    “我同意接受少量曝光,以及一次公开采访。”

    “……好。采访的大纲会提前拟定。”

    ........

    异种曾在北欧海岸线掀起百米巨浪,城市被彻底吞没,数万人的尸体在波澜的海面上悬浮三昼夜。可只要灾难不是降临在自己城市,普通人便依旧能在星巴克排队,刷着手机讨论:“墨粼和加利福尼亚州的那位火神,到底谁更强啊?”

    灾难从未彻底打断人类对“英雄”的想象,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仍像人的“超级个体”。

    于是,饭圈诞生了。

    【蝶翼圣女】【东方天罚】【温哥华一击】【排行榜27】【战损感天花板】

    热搜不停刷屏,舆论滚烫如沸水。

    墨粼的名字,在全世界火得不可收拾。

    而在现实里,墨粼并没有太在意这些标签。她的生活依然平静:每天准时走在上海街头,穿梭在街巷之间。她会踩着东方明珠的塔尖驻足五秒,看起来像无意义的习惯,但实际上,是在一点点刻画一个超大型城市防御法阵的节点——每一个脚印都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普通人看不到她所见的世界。城市之下的纹理和光芒,与他们无关。

    除非某天,异种突破现实法则,撕裂这个世界。

    墨粼的排名升至全球第27位,在排行榜中并不算太耀眼。但正因为她在战斗中展现出的精致技艺,尤其是那场与第一名来自加利福尼亚州代号,“火神”的协同作战,“谁更强”的争论,在各大论坛掀起狂潮。

    “她不是打不过,是人头被抢了。””单挑的话肯定墨粼赢。”

    “你看那一剑精准度,她不仅是大C,她也是最强辅助啊!”

    “墨粼得了MVP,评分13.0!其他人都是躺赢狗!”

    但真实的战斗记录显示,击杀四阶怪物的致命一击,来自那位火系法师。

    在排行榜第一名面前,墨粼的存在显得飘忽不定——耀眼,却又让人不安。

    她太安静了。

    不像英雄,更像什么危险的预兆。

    现实也并非没有波澜。她在一档访谈节目中被问及:“你认为你是人类,还是……某种异种?”

    按照官方的设定,她该说出符合人类阵营立场的标准答案。

    但她只回答了四个字:

    “二者皆是。”

    这句话一夜之间掀起滔天巨浪。

    有人开始质疑:她是否还属于“我们这一边”。

    也有人认为:她早已超越人类的边界,是一个不可控的潜在变量。

    甚至有人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那道正在扩张的裂缝。

    她的那句“二者皆是”,没有经过任何审批,也没有写入发言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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