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录用了。”
唐灼灼又翻了下柳数的简历,写得很漂亮,但这种漂亮不是把琐事换成专业术语堆砌出来的漂亮,而是实实在在主持计划推进,还带计划落地成果的。
唐灼灼: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前我还是个会被奇葩创业计划创到脑壳痛的大学生呢!
现在看简历都能一眼看出真材实料还是绣花枕头了……
没多看柳数微微惊诧的神色,唐灼灼翻着日程表道:“但我这里也是暂时需要你兼顾一部分生活助理的活的,可以接受吗?”
私企的总助,基本上和陪皇帝逛街也差不多了,待机时间还是很随机的……
有点像卖身。
唐灼灼想着想着把自己囧到了。
而柳数很快收起惊讶,十分干脆利落确认自己的卖身内容:“之前南姐和我说过,因为唐总要兼顾学业,所以只做决策,执行大部分需要我负责……”
其实还说了这公司大概是大小姐玩票,赔了赚了或者突然关了都有可能,让她考虑清楚来着。
但柳数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晃神只是一瞬,柳数掏出证件:“开车接送和照顾生活方面我也可以,公司开出来的薪资很到位。”
或者说,作为陪太子读书的玩票性质,这私企给的待遇有点过分优渥,甚至突然倒闭也没关系,正好当做缓冲带。
……薪资还是很合理的,甚至低了点。
唐灼灼翻看了一下那堆证件,默默想。
驾驶证、直升机驾驶证、飞行员执照、厨师证、CPA、CFA、以及一堆从业证,看时间都是在上家公司负责助理工作时充实自己一点点考出来的。
……怪不得提到上司向她求婚露出了被羞辱的表情,确实是羞辱。
柳数当天入职,当天就开上了老板狂野的改装大G。
动作干脆利索,从执行世界五百强公司的计划落地,到给私企的玩票老板开车,职业素养依旧极佳。
“……”
唐灼灼默默看了眼落后她半步的柳助理,恍惚间有种自己也是上市公司老总的错觉=v=
今晚她们要参加的是一个慈善晚宴——又是慈善晚宴,唐灼灼以前没关注都没发现全国各地每年要举办那么多慈善晚宴。
顾叔这几天在国外,打算将一块看上去莫名圣洁的宝石以天价出手,但邀请函是唐灼灼还没整出五年计划之前接受的。
理所当然的,给顾叔找事干的小混蛋得来顶这个缺。
这次不用假装纨绔大少爷,唐灼灼穿的是没什么花哨的女士丝绸衬衫和西装外套,长长了些的头发只修剪了刘海,后面用丝绸发圈扎成小揪揪。
她才堪堪十九岁的年纪,虽然经历也算大落大起,但平日里混在学生堆里还是带着点稚嫩。
当然,这是自然放松状态下才会流露的青春朝气。
至于现在……
柳数望着进了会场之后环顾一圈,原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女士西装好像突然就被气场撑起来了的新老板,在心里记录新老板的风格:有形象包袱的老板√
这样很好,跟老板出去谈事的时候不用为老板当众抠鼻屎的行为挽尊。
唐灼灼能在酒吧里模仿舞池里的常客混入其中、假装成捞偏门的渣男混混和卖尸体的真混混谈笑风生、速成纨绔富少和人渣打交道,心理素质自不必多说。
在场高管和老钱新钱都比她有钱比她有底蕴有阅历又怎么样?
她可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跨位面二道贩子!
皮毛蓬松的幼虎昂首挺胸加入了斗兽场。
……
两个小时后。
皮毛炸起的幼猫路过熟悉的丹凤眼帅哥,十分熟练地在人身边站定,偷偷摸摸靠近。
“陆哥也在啊,好巧。”
她这样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手肘贴贴。
瞬间,弹奏着十面埋伏的神识消停了。
“不巧。”
陆悬洲感受着从心底升起的‘好安静’‘好舒服’‘贴贴’这样柔软的情绪,面具般的完美微笑都带上了真实的愉悦,“一直没等到请客,怕记账久了被忘记了,特意来提醒的。”
唐灼灼:“……”
女生瞬间站直,一本正经地说:“最近太忙了。”
陆悬洲:“是挺忙。”
花蝴蝶一样穿梭在晚宴现场,虎得不行。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
老钱不屑和新钱打交道,新钱觉得老钱都爱装逼。
但初出茅庐的小朋友不知道,背后不知有哪来的资金支持,生猛就上去打交道,靠着最近被追捧的各种极品宝石这个共同话题,硬生生把从‘哪家的小丫头不懂规矩’扭成了‘哪个珠宝世家的小孩跑出来了’,给那些混各自小圈子的给弄懵了。
不过也没必要遵守那些小圈子的规则。
陆悬洲漫不经心地想着,歪头看女生散落一丝的半长碎发,“?”
“柳助理帮我挡了酒,不小心弄脏衣服了。”
唐灼灼拿了杯颜色很好看的饮料抿了一口,又觉得不对,“陆哥怎么这么问?”
陆悬洲:“你知道柳助理是为什么离职的吗?”
唐灼灼奇怪:“不是因为上司突然发神经吗?”
求婚失败针对柳助理,HR姐姐提前和她打了招呼的,唐灼灼一不是男的,二不会无缘无故发神经,自然没当回事。
“有人打招呼想让我们公司别招柳数,”陆悬洲慢悠悠拿走她手里的鸡尾酒,“据说是当着前上司的面自荐跳槽,但冷家小总裁不买账,还因此针对了前司,所以想要业内封杀……”
他没说自己本想捡个漏没想到十项全能的总助自己跑到唐灼灼锅里了。
他只说:“今天冷家那位很有个性的小总裁也来了。”
唐灼灼:“……”
不妙的预感。
被尔虞我诈的交际弄得蔫哒哒的幼猫,重新变成了斗志昂扬的幼虎,气势汹汹冲向洗手间方向。
但不用到洗手间,在走廊唐灼灼便看到了一身职业套装咬牙忍怒的柳数,顿时脚步一拐朝她走去。
“喂……”
她刚要出声,就听背对着抓着柳数手腕的高个子男人发出了冷漠狂拽又居高临下的犬吠:“上次是泼咖啡,这次是水渍……”
“就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