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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沐星柠
    夏栀在输液,目前处于昏睡状态,初步检查是中暑并且脱水。

    陈西柚坐在一旁,看着病床上惨白着脸色的夏栀,脸上挂着心疼,明明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女孩儿却要遭遇那些事情,现在还生了病,也没有家里人来看她,她都替夏栀感到不公。

    想着想着,陈西柚眼里渐渐蓄满泪水,一下子把站在旁边的任中华吓了一跳:“陈西柚同学啊,我知道你和夏栀同学是好朋友,但医生也说了是中暑且有点脱水,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

    陈西柚抹了一把眼泪:“抱歉啊老师,我就是想到我寒假的时候把腿摔了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的,我就感觉人能健康的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任中华:“是啊是啊,健康的活着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嘛,我说了,安全第一,比赛第二。要是知道夏栀同学的身体状况,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她去跑那女子一千米的。”

    陈西柚在一旁点着头应和。

    突然病房走进来一个人,任中华走向那人:“蒋飞沉爸爸,很抱歉啊,夏栀同学突然昏倒,我联系不上她父母,想起来上次您说夏栀同学是您家亲戚的小孩儿,所以就给您打了电话。”

    陈西柚转过身子,在看见蒋成济那一瞬间,她意外道:“蒋叔叔?”

    蒋成济:“西柚也在。”

    任中华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

    蒋成济主动解释:“栀栀和西柚都是阿沉的朋友 。”

    任中华恍然大悟:“奥,对对对。”

    蒋成济走到夏栀病床那边:“栀栀,没什么大碍吧。”

    “刚刚医生检查过了,说夏栀同学是中暑且有点脱水,没什么大碍,注射完点滴,等夏栀同学醒来后就可以出院了。”

    任中华带着歉意,“这也是我工作的疏忽,应该及时发现夏栀同学身体不舒服的。”

    最后蒋成济出去和任中华又说了很久,陈西柚一直在病房里面陪着夏栀。

    陈西柚抬起头看向病房外走进来的蒋成济:“蒋叔叔,麻烦您了,栀栀她家里……”

    蒋成济笑了下:“没事,我知道,蒋飞沉那家伙和我说了。”

    陈西柚斟酌了一下,她说:“蒋叔叔,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走,我刚刚给我哥哥发了消息,他马上就会来的,他会送我们回去的。”

    蒋成济没走,他坐在病床的另一边:“你哥哥多大啊?”

    陈西柚如实回答:“比我大三岁,今年二十岁,在南城大学读大二。”

    蒋成济点了点头:“二十岁,也才刚刚成年不久,你们爸妈应该很爱你们兄妹俩吧。”

    陈西柚不知道蒋成济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应声回答:“我哥哥老和我妈妈吵架,两个人都不肯服软,但我觉得我妈妈是爱他的。”

    蒋成济:“那当然,你爸妈能这么放心把你们兄妹俩留在南城,不是对你放心,而是对你哥哥放心,放心他能够照顾好你。”

    也确实,倘若不是放心陈南梨会照顾好陈西柚,陈元洲和凌霜是不会任由她来南城胡闹的。

    蒋成济知道陈西柚家里的情况,她并不惊讶,因为她之前还需要蒋飞沉和陈南梨轮流送她去学校的时候,有几次是蒋成济开车到她家去接的她,还有几次是因为陈南梨回来的晚,蒋飞沉要么在陈西柚家里陪她写作业玩游戏,要么就是她被蒋飞沉带去他家等陈南梨回来后去接她。

    蒋成济和周芷两个人都很和善,尤其是周芷,一直都想要个女儿,不论是陈西柚还是夏栀,她都欢喜的紧,时长和他们一起玩扑克牌。

    一来二去,不仅陈西柚和蒋成济以及周芷很熟,就连陈南梨也和他们熟络起来。

    ……

    这边顾嘉言和蒋飞沉出了校门准备送蒋悦可回家,顾嘉言点开手机,微信置顶躺着的那一框没有任何信息,两个人的聊天停留在运动会第一天,两个人约着早上一起来学校。

    蒋悦可勾住顾嘉言的胳膊,迫使顾嘉言按灭了手机:“嘉言哥哥,我下次还来找你玩行吗?”

    蒋飞沉一边按手机一边说:“奥,只是来找你的嘉言哥哥玩哦,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蒋悦可顺势用另一只手拽住蒋飞沉的胳膊:“没有没有,我自然是找哥哥和嘉言哥哥一起玩啊。”

    蒋飞沉手机铃声响起,他轻轻敲了下蒋悦可的额头,接起电话:“爸,怎么了,妈妈又想吃什么?”

    “什么,栀妹在医院!”

    顾嘉言呼吸一滞,捏着手机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视线转移至蒋飞沉耳边的手机。

    “我不知道啊,我今天和顾哥一天都陪着蒋悦可这个姑奶奶。”

    “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就过来。”

    “为什么不用……”去,后面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蒋飞沉换了语气:“奥,南黎哥去了,行。”

    “好,一定一定,肯定把她安全送回家。”

    “好嘞,拜拜。”

    蒋飞沉挂了电话后,顾嘉言立即出声询问:“怎么了?”

    蒋飞沉说:“栀妹今天跑了一千米,有点脱水和中暑,在医院打点滴,人已经醒了,南梨哥和西柚都在。”

    顾嘉言追问:“在哪个医院。”

    蒋飞沉回:“在离咱们比较近的市医院。”

    蒋悦可仰头来回看着两个人对话。

    顾嘉言抽出他的胳膊:“我去医院,你送她回家。”

    蒋悦可重新拽住顾嘉言的胳膊:“嘉言哥哥,你让我哥哥去医院吧,我想让你送我回家。”

    顾嘉言垂眸看向蒋悦可,蒋飞沉绕过来,“诶不是,我送你回家怎么了?还非让顾哥送你回家,到底谁是你堂哥。”

    蒋悦可抿了抿唇,对峙着:“那也不一定非要嘉言哥哥去医院啊,不是说那个姐姐都醒了嘛,那就是人没事咯,我就是想让嘉言哥哥送我回家。”

    顾嘉言和蒋飞沉看着蒋悦可“无理取闹”。

    顾嘉言稳了稳心神,他说:“让你哥送你回家。”

    蒋悦可瘪着嘴盯着他不说话,然后眼框渐渐湿润。

    蒋飞沉见状:“诶,你别来这套!”

    “呜……哇,我不要我不要!”蒋悦可眼泪侵泄而出。

    此时在大马路上,周围的人都盯着他们这边看。

    两个人十分无措,蒋飞沉放软态度:“姑奶奶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打你了呢。”

    蒋悦可哽咽着声音:“我就想让嘉言哥哥送我回去,我能来找你们玩几次,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啊呜呜呜呜……”

    蒋飞沉手忙脚乱拿纸巾给递给蒋悦可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求你了,别哭了,你再哭,明天我和顾哥就得上新闻了。”

    然后蒋悦可哭的更大声了。

    顾嘉言、蒋飞沉:“……”

    最后实在没辙,顾嘉言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哄好蒋悦可并且把她安全送回家后,顾嘉言拒绝了蒋悦可妈妈晚饭的邀请,但蒋飞沉似乎很难拒绝,所以他被留下了。

    顾嘉言一边给夏栀发消息,一边打车。

    个

    顾嘉言:在哪?

    过了大概七分钟,夏栀回了一条消息。

    夏栀:回家的路上。

    顾嘉言快速拦了一辆车回家。

    ……

    夏栀下车,给车内的陈西柚和陈南梨摆了摆手:“西柚,南梨哥,再见。”

    陈西柚趴在窗户边,向夏栀伸出胳膊,夏栀将手递过去,她轻轻摩挲夏栀的手心:“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难受就给老师请假,我带你去医院。”

    夏栀点了点头,用另一只还贴着止血带的手摸了摸陈西柚的头:“我没那么脆弱,已经好多了。”

    在驾驶座的陈南梨对夏栀说:“栀栀回去好好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可不嫌麻烦。”

    陈西柚点了点头:“嗯嗯,我们随时都在的,栀栀。”

    夏栀松开手,后退了几步:“知道啦,谢谢你们,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陈南梨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后,夏栀才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只是刚走进小区里,她就看见顾嘉言靠在花坛旁边,那样子像是已经等她很久了。

    夏栀眼眸低垂,将贴着止血带的手默不作声踹进兜里,她走过去站定在顾嘉言面前:“我说的那个意思,其实是不用等我一起回家。”

    此时夏栀还并不知道顾嘉言已经知道了她中暑昏迷进医院的事情,她只是以为顾嘉言和蒋飞沉陪蒋悦可玩到了现在。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夏栀看着顾嘉言幽暗的目光里夹杂很重的情绪,她不明所以。

    顾嘉言微微支起身子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夏栀,我上次和你说了什么?”

    夏栀倏然愣住,上次,他说,以后出去能不能给他说一声,挺让人担心的。

    可她当时根本没有那个意识去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有意识要给任何人说,她只觉得头很重,视线越来越模煳,浑身发冷……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氤氲着雾气,不过很快被她压下去:“对不起。”

    思来想去,好像确实是她说了但没做到。

    顾嘉言缓缓闭了闭眼睛,企图以此来稳住自己的呼吸以及心底那股即将如决堤洪水般要溢出来的情绪。他咬紧牙关,压低声音:“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夏栀轻轻地低下了头,目光也随之收回。她想要从旁边绕过去往里走,结果顾嘉言左移了一步挡住她,“说清楚再走。”

    夏栀眉心微微蹙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褶皱,明明都道了歉,这人还不放过她。

    “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顾嘉言呼吸滞住,他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甚至有些怀疑,站在他面前的夏栀是不是被人换了芯。丢掉脑海里那些荒唐的想法后,顾嘉言意识到他情绪有些激进。

    女孩儿刚刚从医院回来,不该着急质问她的,顾嘉言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还难受吗?”他语气低柔且温和询问着。

    夏栀反应了几秒,意识到顾嘉言已经知道她中暑这件事情,她收起视线,摇了摇头:“我想回家。”

    顾嘉言这次没挡着她,而是让开路和她一起往小区里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夏栀将钥匙插入门框,准备拧开门时,身后传来顾嘉言的声音:“对不起,今天没能赶去医院。”

    夏栀拧门的动作顿住,原来他今天问她在哪,是想赶去医院看她,可他不是还要陪……

    夏栀收起思绪,轻声道:“不用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家了。”

    夏栀进了门,站在门口许久,为什么她心里异常揪的慌,其实在醒来那瞬间,她是有那么一丝期望能够看到顾嘉言身影的。

    门外的顾嘉言站在原地许久,心脏骤然一阵一阵的疼痛,他强忍着,上下动了动喉结,收起情绪脚步略微蹒跚往楼上走去。

    第二天。

    夏栀觉得好了很多,她按照医嘱吃药,不过这些都是瞒着樊采春的。

    夏栀没让樊采春知道她昨天中暑晕倒的事情,一是不想让她担心,二是她不想成为樊采春口中的麻烦和拖油瓶。

    或者更确切的说,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和拖油瓶。

    陈西柚一去学校就满教室找夏栀。蒋飞沉刚在签到表上画了勾,瞥了眼夏栀后面已经被打上了勾,他对前面找夏栀的陈西柚说:“栀妹来了啊,我看她已经签过到了。”

    “啊,真的吗,我看看。”因为着急找夏栀的陈西柚根本没意识到蒋飞沉的同桌是姜骆,她直接来到姜骆桌子旁边,倾身过去拿走蒋飞沉手里的签到表。

    “栀栀真的来了,那怎么不回我消息呢。”

    姜骆见陈西柚直接拿走签到表,他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能发出声音。

    蒋飞沉见状喊了一声陈西柚。

    陈西柚转头:“啊?怎么了?”

    蒋飞沉说:“我同桌还没签到呢。”

    陈西柚将视线转向姜骆,又看了眼她手里的签到表,一脸抱歉将签到表拿过去放在姜骆面前,“抱歉抱歉,思栀栀心切。”

    姜骆接过:“没事。”

    陈西柚刚放下签到表就看见夏栀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似乎是拉拉队服。

    陈西柚以她现在能走最快的步子走过去抱住夏栀:“栀栀,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夏栀把陈西柚扶起来:“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啊。”

    陈西柚苦着脸:“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陈西柚“演”的好假,夏栀看着有点想笑,她忍了忍:“我手机没在身上,在书包里,我去大艺团艺术中心帮忙取了一件拉拉队服。”

    一个女生跑过来:“啊,这是我的嘛,谢谢你。”

    夏栀将衣服递过去:“不客气。”

    陈西柚牵着夏栀往座位那边走:“这不是我的事情嘛,你怎么揽去了。”

    顾嘉言给夏栀让了位置,夏栀小声道了谢后,就对陈西柚说:“我今天来得早,也没什么事,见她们急着排练就帮忙换了,正好我也知道在哪里。”

    陈西柚已经和她的同桌换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坐在夏栀前面,陈西柚将手搭在夏栀一垒不高的书上:“好吧,栀栀,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闻此言,顾嘉言也将视线投到夏栀身上,后面蒋飞沉支起身子往前倾了倾。

    “诶,就是,栀妹,你好点了吗?昨天我和顾哥都不知道今天的女子一千米提前到了昨天,你跑了第几名啊,栀妹。”

    夏栀先是对着陈西柚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已经没事了。”

    然后她侧过身子对蒋飞沉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喜提倒数第一名。”

    蒋飞沉捧哏上线:“厉害呀,栀妹,第一名诶。”

    夏栀假笑了下:“厉害吧,还是个有前缀的第一名。”

    蒋飞沉坐回自己的位子:“那是厉害,我自愧不如。”

    夏栀不再和蒋飞沉继续斗嘴,她见陈西柚没有像往日那样被她和蒋飞沉的对话逗笑,反而依旧有些担心,她捧起陈西柚的脸颊:“真的没事啦。”

    顾嘉言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三人“玩闹”,没出声。

    最后林时清点完人数之后,大家都成群结伴一起前往操场。

    原本是四人一起去操场,但今天早上有男子一千米决赛,林时走不开,所以请夏栀和陈西柚帮忙照看一下篮球队和啦啦队那边。

    想来是因为夏栀知道在哪里更换队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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